《魔法学校之影子面具》选摘(5)

　　“可刚刚在水里，我看见……”我忍不住问。

　　“巫婆都喜欢随身带着一条鱼尾巴。”白发女巫微笑着耸耸肩膀，“我是哇呜女巫。你是来参加迷城魔法学校的考试对不对？”她皱着眉微笑，“你的样子可有点儿怪。”

　　“迷城？魔法学校？”我不知说什么才好，“有一个胖精灵，他穿着大靴子，自称叫小甜头，他说……”

　　一阵刺耳的嗡嗡声，哇呜女巫宽大的衣袖里钻出一串金豆子似的小蝌蚪，它们在空中跳动了一会儿，摆出“7”的样式。

　　“已经7点，我要迟到了！”哇呜女巫站起来，“我必须快点。祝你好运！”她用食指在我鼻尖儿一点，我身上又湿又沉的衣服立即变干了，平整得像刚熨过一样。

　　哇呜女巫鼓起两颊，发出类似虎啸的声音。一辆彩色玻璃车旋风似的出现在我们面前。拉车的居然是四只小虎，它们俩俩亲密地靠在一起，黄色绒毛上布满了斑马的漂亮条纹，眼睛发出蓝宝石般的光泽。

　　“这是虎符兽，它们总是两只生活在一起，终生不会分开，如果分开……”哇呜女巫还想说什么，可空中的蝌蚪转眼间变成了许多金色小蛙，它们发出高声鸣叫。

　　“我必须走了，待会儿我们还会见面的。”哇呜女巫向我挥手告别，驾驶着玻璃彩车飞驰而去。金色小蛙像气泡儿似的消失了。

　　我这才发现，自己正站在那座雄伟的宫殿前面，巨大的橡木门半开着，里面黑漆漆的，隐约能看见闪烁的烛火。许多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孩、女孩正向城堡中拥去。他们神态严肃，脚步悄无声息。

　　我也急匆匆地加入行进的队伍，隐约看见红羽他们就在前面。

　　“你脸上的化妆真有意思。”一个女孩的声音。

　　我扭过头，一个女孩正微笑着打量我，她样子清秀可爱，眼睛黑亮，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地面上，编成了许多细细的小辫，系着彩色的缎带和小铃。

　　“我的脸？”我有点儿迷惑。

　　长发女孩不说话，从背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递给我。

　　我被镜子里映出的家伙吓了一跳：头发根根像闪电般倒竖着，脸上五颜六色，鼻梁上还歪歪扭扭地画了一只小耗子。

　　那是我吗？肯定是刚才小甜头搞的鬼，难怪刚才哇呜女巫说我的脸有点儿奇怪！

　　我急忙用手去擦脸，哪知道小耗子竟在我脸上四处躲藏，一路还留下两串小黑脚印。

　　“这是‘动不停’的颜料画上去的，你这样擦不掉。”长发女孩很内行地说，她拿出一个圆圆的海绵粉扑，在我脸上一抹，小耗子立刻不见了，脸上变得干干净净。

　　“好啦。”长发女孩顺手用梳子帮我理理头发，好像和我是很熟悉的好朋友。

　　“谢谢。”我的脸微微发烫。

　　“我得快点儿啦，我的名字排在前面。”长发女孩向我微笑了一下，“待会儿见。”她匆匆消失在人群中。

　　一条狭长的走廊通向城堡深处，黑色虎纹的大理石地面，镶着金饰的梁柱闪闪发光。水晶玻璃的花式烛台悬浮在空中，烛光不停变幻着色彩。墙壁上挂着一些古怪的画像，他们甚至能发出各种声音：一个长着尖角的盔甲武士发出粗重的喘息声，那只巨大的三眼灵猫不住地呜噜，身体透明的乳白色胖幽灵用哀怨的男高音哼唱着“剧院魅影”，回荡在整个大厅之中。

　　“那是我们的人！”红羽兴奋地指着一张巨翅老人的画像，那个老头蹲在池塘边无精打采地嘟哝着。

　　“能在这里出现的，都是最厉害的角色！”银闪仰视着画像，眼睛灼灼发光。

　　我忽然发现，有一张画像被蓝纱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，显得非常神秘。当我停下脚步，愣愣地注视它的时候，竟然看见一双目光锐利的眼睛穿过蓝纱，诡异地看着我。

　　那双眼睛看上去特别熟悉，我似乎见过许多次……

　　前面的人群忽然站住了，大家拥挤在一起，低声地议论纷纷。

　　原来，走廊尽头被密密地交织在一起的藤蔓堵住了，谁也走不过去了。那些高大的植物足足有宫殿的柱子那么粗，比钢铁还坚硬。

　　我看见在藤蔓下面，白啦啦正和她的肚子激烈争论着。

　　“冲过去！”肚子语气十分坚定。

　　“反正先撞到的是头，不是肚子！”白啦啦撇着嘴讽刺它。

　　“魔幻摇摆”对藤蔓也毫无办法，红羽扇动翅膀飞升到空中，可藤蔓一直盘卷到屋顶，一点儿空隙也没有。

　　“嗒嗒”，清脆的马蹄声传了过来，一匹漂亮的小白马跑到人群里来。小马的四只大蹄子闪闪发光，足足有小盆儿那么大。浑身毛色雪白，眼睛像圆溜溜的红玛瑙。一个小个儿男孩骑在白马身上，圆脸蛋儿，穿着棕色的翻毛皮袍子，脚蹬黑亮的马靴。他的左臂上有个暗红色的小马图案。

　　男孩开始唱歌，歌声悠扬：

　　跟我唱，跟我跳；

　　奇迹马上就来到！

　　小白马随着曲子的节奏，姿态优雅地跳着舞。男孩手臂上的马形竟也跟着活动起来，兴奋地蹦跳着。

　　男孩跳下马来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，小白马突然扬起前蹄，直立而起，马蹄踏地，“踢踏踢踏”跳起舞来。男孩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跳下马背，灵活地用小靴子踏地。他的黑靴子底部好像嵌着金属，踏出的声音清脆响亮。

　　“踢踏，踢踏，踢踏”，满大厅里都响起了有节奏的声音。

　　“踢踏，踢踏”，他们的步子越来越快，看得我眼花缭乱。

　　“魔幻摇摆”冷漠地看着男孩和小马，脸上显出怀疑的神色。

　　男孩跟着节奏，一边跳一边唱：

　　踢踏，踢踏，踢踏。

　　穿过魔鬼之牙。

　　踢踏，踢踏，踢踏，

　　勇敢的人才能回家！

　　他的声音圆润，带着一股独特的磁性。

　　不知不觉，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。我发现自己的手脚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，我从来没跳过什么踢踏舞。可我的四肢却摆动得很自然，很有节奏。

　　周围的男孩、女孩也都在跳。甚至包括那对“魔幻摇摆”，他们也轻轻地晃着手臂，踢着脚，用惊异的目光，望着跳踢踏舞的男孩。

　　忽然，男孩鼓起嘴巴发出一声高昂的长啸，敏捷地跳上了马背。小白马猛地后退几步，而后急速地向藤蔓猛冲过去！

　　我们的身体似乎都受到了男孩的指令，不听大脑指挥，一起径直向藤蔓飞奔过去。

　　“不！”我听见女孩们大声喊着，白啦啦的声音最尖。

　　粗大结实的藤蔓越来越近，眼看就要狠狠地撞上去了，我忍不住闭上眼睛。

　　一阵凉丝丝的青草味儿扑面而来，当我睁开眼睛，发现藤蔓墙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跑到了我们身后。小白马和男孩都已经不见了踪影。